注意到莫狄納的表情十分鐵青,氛圍凝霜般生冷,津感覺到他在生氣,生方才那些人的氣,一場看似好意的祈福會背後竟是別有意圖。猶記得幾日前,得知薩女士特地率眾欲前來骨堊族綻放福瑚,莫狄納當時滿心喜悅的模樣,和他現在的心境對比,讓津很不捨,她走上前,雙手溫柔環抱住丈夫的腰際,將臉貼靠在他身上…卻意外感受到他們所在的周圍竟透著陣陣寒涼,環繞起冰寒之氣,她頓時驚覺,這股冰寒原來來自莫狄納的內心,猶如風暴正在形成,越發凜冽起來……
薩女士年高德劭,眾所景仰,亦是莫狄納唯一還認定且信任的親人,然而,這回卻利用骨堊王對她的這層信任關係,擅自為聯審會開路,更把津身上源靈生消失的秘密透露給外人,一切考量,無不是站在維護灰贊堡的利益。
冰冷的銳利反覆迴旋劃過心窩,又刺又寒,津的思緒和過往許多訊息聯合起來,她開始明白,原來,這就是莫狄納內心冰山的組成原因之一…在部族利益之間沒有真正的朋友,就連親情……也不存在。
「莫!」津心疼的加重了擁抱力道,恨不得自身能有力量去驅離那因受傷而形成的巨大冰冷。女人的呼喊驀然射入腦中,莫狄納回過神來,注意到從背後摟住自己的愛人,與此同時,四周飛旋的冰冷氣息隨著他的意識回歸迅速消散。
莫狄納側轉過身、看向她,露出溫柔笑意,暖和的掌心摸在女人頭頂:「麻煩的事情處理掉了,走吧,換處理我們的。」僵冷氣場在瞬間解除,變得春暖花開,彷彿剛才的認知都是津自己一廂情願的猜想,讓她一時難以適應。
「呃?…我們有什麼事要處理?」
莫狄納握住她的肩膀,信心滿滿地說:「我昨晚想到了一個能讓妳重獲戰力的方式。」
「讓我重獲戰力?」津眨了眨眼。接著恍然過來,在點瑚失敗後說的那些喪氣話,莫狄納果然全聽進去了!
面前這個形象看似高雅溫和的男人,津不是沒見聞過他祭出極端手腕,不禁擔憂的問:「不會是什麼邪門歪道吧?」
「邪門歪道?」莫狄納不解。
「像是取得玄魔龍的解毒能力、捉活人獻祭,或是生吞魔翼獸心臟之類的!」津依照過往的經驗列舉出堊族人的劣跡。
看女人嫌惡癟嘴的表情,莫狄納噗哧一笑,拉起她的手,走向門口:「走!這就去見識一下,魔翼獸的心臟!」
簡單帶了幾名親衛,來到骨殿內的一處湖邊,那兒早已備好船支,他們在船上一面欣賞風景、一面享用午餐,順著水流悠悠擺渡。
水域逐漸遼闊,水面上突出一根根猶如惡獸犄角的黑岩,警告水底暗藏玄機,相當險惡。隨著行進,凸立的畸岩逐漸變大、變高,密集起來,最後匯聚成無數造型奇特的陡峭山崖,路線彎彎繞繞,叉路很多,讓人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
又走了一段,兩岸岩山被綿延古老的青石建築取代,水路將偌大建築群一切為二,從中央穿過,許多異獸雕像躲迷藏般在破碎建築各處,一比一的大小,刻得栩栩如生;然而這座古城,空有豪華氣派,卻死氣沉沉,沒有半個人,壁面長滿青苔、蛇蔓雜亂垂掛,顯得陰森死寂。
「這是哪裡啊?」津望向四周,「這裡一點也不像浪漫約會的景點。」
也不賣關子了,莫狄納說:「我們即將要進入骨堊歷代傳承下來的寶庫,而這裡是入口。」
「難怪會有魔異獸的心臟!我不要生吞它,好不好?」津愁眉苦臉,雙手合十哀求道。
莫狄納大笑起來,說:「就依照妳的喜好,挑選合適的寶器,至於要不要使用侵入性器物,全由妳決定。」
不願見到津一直處於低潮,為了討她歡心,莫狄納開啟了骨堊族歷代寶庫。他不在乎津是否能重獲武力,只願她恢復快樂、自信。
船平靜向前駛去,站在船頭的尤利突然伸手,面前空氣中立時出現宛如水波漣漪的光輝,足足有幾十丈高,竟然暗藏魔陣。古城盡頭是山群屏障,船隻直接駛入岬岫,穴窟內別有洞天,好似藏著另一深谷與山水。
入口處的空間非常巨大,五顏六色的霓虹光影交錯成大型魔陣,讓整個環境很奇幻,同時也很致命。船停靠穴窟陸地,駐守守衛牽著幾頭搧著虹光彩翼的巨大絢獸等在那兒,接下來的路必須騎乘牠們。
站在雄麗的絢獸前,莫狄納牽著御獸鍊,下頷微揚,面帶笑容對津俏皮道:「想不想自己駕馭一頭?」
津抿著雙唇搖搖頭,她沒忘記很久很久之前為學騎飛獸差點從天上掉落的經驗,在心中留下了陰影。莫狄納沒繼續捉弄她,單腳踩上飛獸腳蹬,而後對津優雅伸手,將她一把抱起,送上獸背。
兩人坐穩,嗖的一聲,絢獸像彩虹箭一般穿進山壁間層層疊疊的狹縫深谷。
飛行進入蜿蜒複雜的山窟迷宮,疾風刮著耳畔,津坐在莫狄納胸前位置,眯起眼睛,享受疾速飆飛的滋味,幾度高速過彎後眼前突現大片壁面,在要撞上瞬間又撇進側邊狹道,過程刺激驚險,讓她忍不住握住莫狄納持馭獸鏈的手。
「會太快嗎?」男人詢問。
「不會。」津轉頭對他一笑,「我知道你已經為我收斂。」
莫狄納在她頭頂親了下,嘴角噙著甜蜜微笑。
沿途不斷有隱藏空間的魔陣浮現,又在骨堊王靠近時像紗簾那樣分開。
通過一道又一道的魔陣關卡,直讓人搞不清楚到底飛越了多遠,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已經進到寶庫內部,俯瞰遍地盡是金煌耀眼,腳下大片沙漠閃閃發光,再揉揉眼睛,那沙漠竟然是黃澄澄的金子形成的。津簡直看呆了,這一望無際,沙漠一樣的區域,到底有多少黃金?但,絢獸卻依然保持高速前進,莫狄納也絲毫不瞧一眼,壓根沒把這些東西放在眼裡。
這時,前方再度出現五顏六色魔光,感受到有人靠近,立刻像有生命一般匯聚纏繞成龐大雲團,和之前的魔陣不一樣,那雲團閃著雷電,越來越巨大、越來越濃厚,看起來非常紮實,莫狄納口中念念有詞,接著抬手一撥,巨大如一座山的烏黑雲團從中分出一條通道,整群人疾速狂飆,後頭道路隨之閉合。眼看就要離開雲團,盡頭卻是緊鄰整片岩壁,津害怕的縮緊肩膀,耳邊響起陣陣轟隆,巍峨的山門緩緩敞開,裡頭竟然嵌合著如寶石雕琢的建築。
飛獸直接穿進到建築裡,在一處平臺著陸。莫狄納隨即跳下獸背,喜孜孜的宣布:「到了!」
津抓著莫狄納伸來的胳膊,小心下了飛獸,好奇的四處張望,這是座非常非常古老的建築,龐大的壁畫雕刻被塵土日累月積填蓋而顯得模糊,植物根系大把大把沿著石縫竄進來,好似垂簾。儘管如此,仍掩蓋不住它的壯闊,一根根粗壯宏偉的柱子竟是由翠玉模樣的物質做成,每一根都直通數層樓高的穹頂。隨處滿滿陳列著奇形怪狀的器物、礦物、珍稀素材,及從未見過的物種標本。
見到津好奇的模樣,莫狄納心裡高興,輕搭女人肩膀,伸手向前方景物一劃,愉悅道:「看見了嗎?它們都是妳的!這裡面有十四座主庫,任妳逛,喜歡什麼就讓下人全帶回帝園。」
津站在入庫前廳,瞪著眼睛,整個人呆若木雞,萬代古寶,金碧輝煌,寶庫規模浩大,數不盡的金銀珠寶堆得山高,她有些害怕:「我們會不會迷路呀?」
「哈!」聽到她首先發出的問題,莫狄納簡直哭笑不得,要知道骨堊寶庫積累數代,擁有數量可觀的天財地寶,不乏各界強者想一窺究竟,他從小跟著父王來過這裡無數次,閱歷至今,見過所有第一次踏進這寶庫的人無不患上失心瘋。正因為津內心的包袱枷鎖太重,才想到帶她來這裡或許可以暫時拋掉失去源靈生的憂愁,誰知才開局就如此敗興。他有些受打擊,忍不住揶揄道:「妳定性也太強大了吧?這麼多珍奇異寶在眼前,竟然都沒能優先吸走妳的注意力?!」
津嘟囔:「金銀珠寶又不能吃!你們有著比狗還靈的嗅覺,和亂七八糟的魔術,迷路也不會有事,這裡寶物多得跟沙漠一樣,萬一我走丟了,恐怕就要成為當中的木乃伊,給後人展示了!」
「哈哈哈哈!」莫狄納被她惹得哈哈大笑,整個空間迴盪著男人爽朗笑聲。津的擔憂確實不是空穴來風,過去真有不少迷失在這寶庫的人,至今未再尋回。莫狄納收斂情緒,攤開手掌,流出數道魔能,騰空交纏,凝聚成一團湧動的銀白魔空,接著他一次次將魔空在掌中捏擠變小,最後壓縮成了中央含著橘暈的白玉物質,他隨手從旁邊架上取了條精緻輕巧的項鍊,將魔空化成的寶石串成墜鍊,掛在津脖子上,囑咐道:「這個魔空能晶裡頭積蓄的能量足夠將妳送往我在骨堊設立的任何一個魔空傳送點。這樣就不用怕在寶庫迷路了!」
津輕握能晶,表面光滑細緻,上頭還帶有些溫度,她依照莫狄納指示展開傳送點地圖,看著許多星點出現在面前,手指觸碰到,傳送點便會亮起來,「指尖會發光耶!好像ET哦!」津像孩子一樣頑皮逗弄星點,當看見最接近火熔骸煉獄的據點時,她的內心揪緊了一下,這裡,是離午夜最近的位置。
「好囉!還有很多比這個更有意思的東西,我們該去見識見識了!」受不了今天真正的主題一再受冷落延宕,莫狄納朝禦守寶庫的賢士們打了個手勢;領頭最年長的忙拱手上前,滿面笑容,殷切道:
「啟稟尊王,老臣已經準備好一切,當前這座絕對是骨堊族歷代王后王妃最喜愛的寶庫!保證會讓殿下心滿意足,流連忘返!」
聽他這麼自信地介紹,津也感到好奇了。
由老賢士領路,來到一處全由金磚子打造的輝煌殿堂前,他命一眾禦守壯丁打開幾丈高的大門,而後站到一邊,恭敬的對王和殿下俯首彎腰;莫狄納勾著津的手,毫不彆扭,直接闊步走去。
宮殿地板光潔無比,走道鋪上米白絨毯,踩在上頭柔柔軟軟,裡頭物品陳列的份外整齊,完全沒有其他寶庫部分東西堆得亂七八糟的現象;從頭到腳所有能想得到的鞋帽、衣服、珠寶首飾全都依照種類分成個區域,裡頭收納極廣,無論材質、樣式多到令人目不暇給,全都閃著奪人耀眼的光澤。
這收藏規模確實有震攝到津,什麼最大百貨公司精品、什麼珠寶店,根本小巫見大巫。她還沒反應過來,手臂就被人晃了晃,抬起頭,目光就和王對上。
「等什麼?直接行動了!」莫狄納又晃了晃兩個人勾在一起的手臂。津還是沒動,寶庫又大又深,佈置雖然華麗,卻沒有絲毫生機,而且好安靜,宛如深夜博物館的死氣沉沉,讓人有點害怕。
「我不缺衣服,也不習慣配戴飾品,我沒特別想逛。」她說。
此話一出,場面立時陷入一片尷尬,除了拒絕王的這個舉動很大膽,還有就像打臉幾位資深賢者,他們臉上淨是錯愕,這庫深受多少歷代王后王妃們喜愛,是千真萬確的事,怎可能會爆冷門?
「哦,不一定要穿戴,就擺在妳妝點用的大廳裡也好。」莫狄納不以為意,乾脆牽起她的手往裡面走。在一整片閃亮亮的珠寶牆前,他停下腳步,摸著下巴認真觀看了一會兒,然後揀起一件頭飾戴在津頭上,仔細欣賞,滿意笑道:「嗯,不錯,小津戴起來真可愛。」
望著王露出一排雪白牙齒、笑得如同孩子般既俏皮又迷人,情緒受到感染,津也跟著笑了。明明是人的反應觸動了她,莫狄納卻以為自己選的飾品成功擄獲芳心,於是開始不斷拿各樣首飾項鍊套到津身上,只為一樣飾物換取一個笑容,這莫名其妙的舉止確實成功的把對方持續逗樂,不久,津就像一棵聖誕樹一樣,掛滿了各色各樣炫彩奪目的物件。
「莫,我走不動了!」頭上、身上掛滿沉甸甸的貴重金飾,津像企鵝一樣搖搖擺擺走在王後面。莫狄納回過身,索性將她一把抱起來旋轉了一圈,這下原本安靜的空間頓時充滿女人的笑聲。
「我看我們還是走吧!感覺這邊…妳確實不是很喜歡,我們再換個地方。」逛了幾圈,見津真的對這裡的東西不太感興趣,莫狄納果斷喚來座車,淘汰這座號稱受歷代后妃青睞的寶庫,移往另一座。
和第一座寶庫精品店般的展示迥異,第二座寶庫像什錦雜貨鋪一樣,東西堆置得到處都是,成堆的寶石山、金錠谷,隨處可見,多到能讓人覺得厭乏;還有各樣魔法物品、寶器、珍稀礦物素材,他們甚至發現了一大區域內排滿各種以珍稀魔寶素材打造的交通工具,據說是骨堊族某一代王的嗜好,無論天上飛的、地上行的應有盡有,而且外觀前衛,機能魔能兼具,使得坦納多那些被捧上天的名車顯得遜色呆板、相形見絀。
但對津來說,或許在來到堊領後大風大浪遇多了,又和源靈生一起經歷過許多玄奇之事,這些華麗的死物,她並不特別稀奇;莫狄納多次讓賢士取來一些玩意兒,都沒成功獲得津的青睞。他也毫不留戀,很快結束這區,繼續前往下一區。
來到相鄰的另一座寶庫,外觀粗獷原始,明顯是完全未經打磨的山體。
但在穿過一段隧道後,令人眼睛亮了起來,裡頭竟是精細雕琢而出別有洞天的小世界,行道如同溪流,裡頭是會發光如流水又似濃霧的物質,上頭漂浮一塊塊泛著柔柔月光的石板,踩上去,那石板便能載著人到處去,隨腳點踏的次數來控制速度。這設置津太喜歡了,簡直玩瘋,不斷在一處寬廣坡地滑上滑下,還利用蜿蜒行道的地形高低差玩起極限飄移的遊戲。
莫狄納手掌往自己額頭一扶,無言極了,遊玩寶庫這麼久,總算是有一樣她很喜歡的東西,偏偏,是利用該區專屬的特產能源形成的道路,帶不走。
體貼莫狄納的心意,津沒玩太久,很快收斂自己,隨著他繼續逛逛走走。
這裡有著藝術般的景物,利用各樣堊領特有的稀礦魔寶,雕鑿出假山水畔,營造出叢林富饒神秘的意境。七彩水晶雕塑成草木,一朵朵人造魔花含著夜明珠猶如路燈,光色自然呼應,形成特殊夢幻的霞光雲彩。
假山頂騰空放置了顆巨大魔珠,頗有皎月當空的意象,月下玉枝上站著一頭猛禽,呈現展翼飛撲獵物的凌厲架勢,無論眼神、動作、甚至羽翅迎風吹動的細節皆是栩栩如生;津站在那碧玉樹下,端詳著那鷹許久,有股一轉身牠就要撲過來的錯覺。
莫狄納從背後親暱環抱著她:「喜歡這個嗎?」
津沒有否認:「很逼真,剛剛猛然看到,嚇了一跳。」
「牠能是真的。」莫狄納一抬手,那鷹竟然動了,振翅飛到他化為龍爪的臂腕上停佇,「牠是古老時期以恆源玄力凝造的生命,已經活了上千年。」
那鷹散發震攝的氣息,兩隻銳利的紅眼和莫狄納泛起橘光的眼睛相互呼應,兩者彷彿合一,周圍氣流都波動起來,津隱約有了猜測:「感覺牠不是單單用來觀賞的。」
「蠻敏銳的嘛!它確實是一件玄能武器,歷經無數戰事,無往不利。為骨堊創族功臣。」
「把它放回去吧!」津突然失去興趣。
「妳不覺得放在寢室裡當作裝飾,很有氣勢嗎?」莫狄納悄悄慫恿。
「噯,我不需要。」津轉身就走。
她來到光池邊,逗弄著無水之池裡美麗的魚蝦,手伸進去還能把牠們撈出來,魚群拖曳著奇幻光彩環繞身邊游動。
「喜歡嗎?要不要帶回殿裡?」莫狄納像極了推銷員,什麼都要慫恿她帶回去。
「看看就好,不一定要擁有。」津依舊興趣缺缺,別說帝園有個珍禽異獸園區,水裡游的、地上爬的、空中飛的都有,就連桀常帶她去溪邊捕捉野魚野獸都比這缸幻彩的東西有生命力。
這時,另一洞門老賢者帶著幾名下屬走來,恭恭敬敬的說:「尊王,你讓屬下給水堊王新誕水女的禮物,屬下已經打點完畢,你可需要看一看?」
莫狄納沉吟了一會兒,對津說:「我去一會兒就回來陪妳。好嗎?」
「當然可以呀!這有什麼好問的?」津開明道。
莫狄納溫柔親吻她,又囑咐隨行賢者:「你們幾人跟隨殿下,只要她喜歡的,無需再問,通通送回帝園。」
「臣遵命!」
少了莫狄納,路上變得很安靜,沒有人一直問自己要不要、喜不喜歡,講些無厘頭的話逗自己開心,只有一群人唯唯諾諾、小心翼翼跟在後面,像跟屁蟲一樣,簡直無聊透了。
前方一處驀然出現一座宮殿模樣的建築大門,與此處景致特別不搭嘎,看起來很突兀,津感到奇怪才想轉進去,卻意外被擋下來。
「殿下,很抱歉,這心月殿未得尊王權限允許是不得進入的。」
津愣了愣,只因他們所說的和莫狄納方才交代的有衝突。可能莫狄納也沒留意到還有機密區吧!反正地方很大,她沒啥糾結,正打算繞道走開,不料對方太過性急,又強調道:「這裡多年來一直是尊王特地允諾給鸞月公主的專區,嚴格規定,未被允許不得進入的。」
這下有趣了,津隨口問:「裡面是什麼東西?這樣嚴謹。」
誤以為自己料中對方難纏,那賢士又強調了遍:「裡邊都是鸞月公主過去看上的珍奇寶貝,在此集中管理。沒有王的應允,不得進入。」
「哦⋯」津也感覺到對方態度十分強硬,有意捉弄他,「那如果我硬要進去呢?」
「小的擔心的不是自己受罰,就怕違反王令,對殿下妳不會是好事⋯」那人臉漲紅,語氣也開始激動。
津衝他一笑,「我的事尚輪不到你擔心。但我也沒打算為難你,你不必緊張。」
那人如釋重負,馬上九十度彎腰:「殿下明理,小的沒有緊張。」
沒真想和小小人物一般見識,只是津才走遠,那人便舒了一口氣,他的同伴湊近:
「欸,喂,我聽說,方才這位是尊王當前珍愛的伴侶,你剛那麼拒絕她,不怕她向王告狀挨罰嗎?」
「哼,你們經驗太少了!我守這裡的時候,你們還在吃奶呢!」那賢士得意道:「王帶過幾個比她好多少倍的女子,也從沒寬限過誰能進入心月殿。更何況,你沒見到當年尊王年紀尚幼,帶鸞月公主來寶庫時,那排場陣仗之大,還把寶庫二等權杖直接交給她,任她使用!這心月殿也是依她的請求在這裡建造的。而方才那位,王雖然口頭上說想要什麼就拿,但你有看到她被授予什麼實質的特別權力嗎?沒有。很明顯地位聲量還不及當年鸞月公主的一半。」
同一時間,走在遠處的津突然伸手摸向耳朵,揭下莫狄納先前給自己環掛的耳飾,仔細瞧著它美麗精緻的外觀,意外它能放大周圍人說話的內容,傳到自己耳裡。莫狄納應該也是無心插柳,沒想到這耳環還有功能,津把耳飾收起來,不讓雜魚的雜音污染自己的心情。
沿著台階往上走,竟然出現一顆好大的岩蛋,立在特製的岩座上,只是那蛋好像被剖開一半,裡頭壁面是黃、橘、紅、紫等魔芒精光閃閃,相互渲染出火焰燃燒的模樣,火焰形成一根根冉動的細絲線,從洞窠內壁聚集至中央一個橢圓如繭的物體上。
一名賢士主動向津講解:「這金焱盤成的岩窠,是在大陸極險區的山谷發掘的,不只岩窠難尋,裡頭焱絲也要千年才結出一顆焱粹,難能可貴。尊王幸運遇上它的熟成期,只是至今已經超過五年,尊王都未有心思打它的算盤。」
「表示用途不大?」津直覺猜想。
「大!很大!」她的草率斷定,竟讓所有人都激動起來,變得七嘴八舌。
「它可是人們爭相搶奪的珍寶。」
「焱粹具有玄改的能力,能改變各樣決絕的體質,不只什麼怪病急症都能痊癒,最厲害的是粹鍊出驚人體魄。僅為吾族歷代族王取用。」
「記載上就有一位王成功鍛鍊出足以一人對抗淵岬魔的魔體,改變原本受詛咒的命運!」
聽見這個消息,津望著岩窠裡的焱粹出神。
長年守在寶庫,罕有外來者,這些賢士正愁滿腹才華無人賞識,此刻爭相著講述各樣見聞,展示自己的學問,當他們注意到時,津已經將手伸向岩窠。
登時岩窠與津之間的空氣迸出玻璃碎裂般的金色痕跡,是一道魔紋!霎時血霧噴濺!
「殿下!」
「慘了!是二級噬盜魔陣!」跟隨的人全都驚聲尖叫。
「快!速速通知尊王!」慌亂中幾道飛影閃近津,同時高聲喊話。
彷彿撞進玻璃碎渣的痛楚迎面而來,接著又突然減緩,津察覺到數道黑影環繞周身,四名魔龍衛以自己的肉軀阻擋在她與魔陣之間。細密利齒般的能量刮磨著,要把他們磨成泥吞噬掉,那魔陣有著詭異的強勁吸力,把五人死死吸住,竟連平時身手高強的魔龍衛也掙脫不開,他們使出的防護總在形成後幾秒間瓦解,只能努力爭取將津擠遠離魔陣,並輪流使出所有防禦招數減低傷害,拖延時間。
血點像急雨一陣陣灑落,眼看最靠近岩窠的兩人已經被魔陣削得全身浴血,自己的身體也疼得厲害,津幾乎快哭出來⋯
一道彎月般的橘色魔光突然斬破了魔陣,強烈吸引力一鬆,一名魔龍衛反應極快地將殿下抱起,迅速送到王跟前。
「莫!快救他們!他們受了很嚴重的傷!」一抓到莫狄納的手臂,津便心急的大喊,完全沒有意識到自身的情況根本也好不到哪裡。
「殿下別擔心,屬下有上好的隨身強癒藥。不會有事的!」送她到王身邊的魔龍衛明明也傷痕累累卻還在安慰她。
「莫!這裡有沒有神奇的藥可以幫他⋯」津指著受傷的魔龍衛還想說什麼,就被王強行擁入懷中,莫狄納渾身騰著橘芒,吻著她臉上細密傷痕,手掌伸入女人衣服內,撫過肌膚,將傷一一復原。
「你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跟著王一道趕回來的老賢者用手杖跺了跺地板,大聲責問。觸發噬盜機制可是大事,對象還是極為珍貴的金焱岩窠。
一名跟隨學習的小童附在老賢者耳邊報告方才發生的事。
「胡鬧!這金焱岩窠分毫都僅有尊王才可以接近取用!你們怎麼能怠忽職守,發生這不該發生的呢?!」聽說上千年來好不容易結成的珍寶差點被人給採了,老賢者直接嚇出一身冷汗,怒斥後輩怠忽職守。
這時莫狄納已經將津的衣服整好,他鐵著臉走來⋯
老賢者恭敬拱手面向他,「尊王,金焱焱粹還在,未受到絲毫損傷,老臣正⋯」
「我不是說過,今天要解開寶庫裡所有的限制嗎?怎麼還留有這道害人防護?」莫狄納對他大聲質問。
「呃⋯這⋯」被王這麼一問,老賢者徹底醒了,意識到自己完全錯估了王著重的焦點,他嚇得兩腿打架,說話差點咬到舌頭:「尊⋯尊王,恕罪⋯這金焱乃極其珍貴,放眼整個大陸幾乎難尋第二,世代先王定下唯王方有資格使用的權限。剛剛殿下誤觸才會引起危險的噬盜機制。」
「既然如此,這庫中有多少需要唯王的項目,你為何不提前稟報?!」莫狄納斥責。
「請原諒老臣不知尊王心意,只因歷代以來從未有族王開放唯王權限給自己以外的人過。」老賢士低頭合掌,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唉!」莫狄納厭煩地叱了聲,直直走向金焱岩窠。
老賢士當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壯著膽子阻止:「尊王,金焱焱粹經歷一千多年,如今終於結成,如此稀罕貴重之珍寶,應留在王你身邊應付所需才是。寶庫裡還有許多更符合妃妾身份的珍奇異寶⋯」
從老賢者話中,多次聽出他暗指自己身分踰矩,津不禁也感到羞愧。
莫狄納停下腳步,他緩緩轉身,面對老賢士,陰冷冷地笑問道:「本王要做什麼,還需要你來指教嗎?」
那表情之陰沉,把老賢士嚇著,他趕忙跪地伏首:「臣不敢!臣絕對不敢這麼做!」
儘管老賢者方才說話讓自己難堪,但津實在不願莫狄納大動肝火,也不想見到血腥,忙上前緩頰道:「莫!莫!那個什麼焱粹我其實沒有很想要!剛剛只是太無聊所以隨便看看!你不是說要陪我逛逛嗎?我們去別的地方吧!」她四下張望急尋目標,「啊,那裡,我剛剛就想去了!」說罷,勾起王的手扭頭就要將他帶走。
卻被莫狄納強力拉回來,「這樣就放棄了?」
愣看著男人嚴肅的一張臉,好似被看穿了一樣,津心虛道:「我…我才沒有放棄!是真的沒想要。」
莫狄納拉住她的手,注視著津略帶憂色的神情一會兒,接著態度放軟,溫柔摟著她,低聲道:「妳要學會多跟老公要東西才行。」
看王情緒轉好,津乖寶寶一樣聽話點頭:「我有呀!可是你已經主動給我太多了,吃的、用的什麼都不缺呀!」
「我指的不是那些,而是妳該跟我要權限。」莫狄納說。
「跟你要權限?什麼意思?」望著男人的臉貼近,他的手拂開自己批覆肩膀的頭髮,溫潤的嘴唇貼靠在右邊脖側,津感覺到對方濕潤的舌頭揉擦過頸肌,接著非常人的利齒尖端觸碰在肌膚上,但那物體與其說是牙,不如說是刺比較貼切。
「莫?」這種觸碰無疑會挑起人的危機本能,津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只覺莫狄納張嘴像野獸含在自己脖側上,猛然用力,一股異樣的刺痛深深穿進女人細嫩肌膚裡…
「嘶—!莫…」抑制住想推開對方的衝動,津緊緊掐住男人的身子,雖然怕但她知道莫狄納不會害自己。
一股刺麻熱流由頸部逐漸擴散,不久後,莫狄納的嘴吻便離了女人頸子,脖子上的傷口隨即癒合,恢復光潔,不留一絲痕跡。
津摸著剛剛被啃咬的位置,完全沒有異樣,但同樣的位置,卻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倒勾起一個糟糕的印象,她不安起來:「莫,你剛剛做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桀出意外的那場長征狩獵,就是他出發前到祈祭祭壇,在我身上種了魔物契約…跟對方締結不平等的守護約定。就是那個約定,害他在戰鬥時為了分能力保護我而出意外……莫,我討厭那樣…」
莫狄納將食指按在她唇上,露出得意笑容:「哼,放心吧!我才不碰那些低等把戲。」他繼續說:「我把有著我的血息的魔能注入妳身上,這可以維持一段時間,讓妳自由進出整座寶庫,任意拿取任何想要的東西。」
「你的魔息在我身上?」津顯得吃驚,用指尖輕輕摸著脖子,好像在感受什麼,神情有些呆滯。
「對。妳…」注視著她的反應,莫狄納忽然有點擔心自己所為是否太過獨斷。
手還摸在頸子上,津仰頭看著他,神情曖昧起來:「嘿嘿,這表示我體內有莫你的印記嗎?」
換莫狄納鬆了口氣,雙臂將女人緊攬在懷裡,鼻尖撓著她的面頰,輕輕地說:「妳體內⋯一直都有我的印記啊!妳忘了?我每天都用自己的精華澆灌在妳身體裡。再說,我兩次施展命侶專屬的療癒術,妳可是全身都徹底留有我的印記。」
旁邊還圍著這麼多人,莫狄納卻毫無忌憚,赤裸深情,津羞紅著臉,僵如石塊。
莫狄納溫柔鬆手,說:「方才那金焱岩窠裡有什麼讓妳感興趣的,儘管去拿吧!」
依然回到金焱岩窠前,看著中心焱絲裹纏凝聚如繭的東西,積蓄能量千年,津毫不猶豫伸手進去,將繭體取出,掌心捧觸到外圍,感受到棉彈柔軟的絲質質感,繭中心卻是剛硬透明,隱約可見焱心跳動。
老賢者遠遠看著金焱粹已經被採下,滿臉惋惜地又望向尊王。對一個活到很老,滿腦利益勢力與種族歧視的人而言,永遠也不會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什麼錯。
「此庫的稀珍玄寶不止金焱。」
王沒看他,突然出聲說道:「先王搶治先后時特別至此取回梵展鴻等十二項玄寶,卻因未能完全掌握,最後雙雙隕喪。」他的表情因悲憤交錯而微微扭曲,「哼,吾父王與祖王生生世世,殷殷切切固守的寶貝,最後卻沒能實質受惠⋯簡直太諷刺。」
提到先王,所有的人都低下頭,場面哀悽。
「走吧!我們可以回家了!」津捧著焱粹興高采烈的走回來。
面色一轉,莫狄納平和道:「這樣就回去?我們都還沒逛完一成呢!」
「沒關係,我已經拿到最喜歡的東西了!」她興沖沖地說。
莫狄納看她高興成這樣,說:「唉,小津真不貪心,總是選擇不值錢的東西,裡面還有很多更好的東西,不去看看嗎?那些極上的金飾、寶玉,多挑一些回去。」
津卻搖搖頭:「你知道你規定溫萊爾三天兩頭送來的新奇玩意兒有多少嗎?已經太多太多了。」
「才那樣就嫌多?」莫狄納語氣故作責怪,內心卻是疼愛無比。從小見過多少嘴臉,攀關係的、拍馬屁的,哪個不是貪得無厭,能拿越多越好,遇到有人嫌多,還真是頭一回,望著眼前閃閃發亮的女人,她比任何寶藏更出色。
「那好!就不去其他地方,直接去奇納窟,再找一些有用的,或許可以達成妳想要的那些能力。」莫狄納打了個手勢,下人立即駕著獸車過來。
「我還以為你終於同意要回去嘞!」
「哈哈哈!」
「哈哈哈可不算回答。」津嗔怪著爬上車。
她不知道的是,在獸車踏出第一道門後,莫狄納平靜的視線悄悄瞟向後視鏡,方才令津陷入危機的一票人連同老賢者突然全都消失原地,安安靜靜,乾乾淨淨。
來到新的一庫,這裡的格局、展品種類明顯又不一樣,魔光流動的武器、盔甲、戰獸鞍座,還有許多工具類型的器具。
「看起來實用多了!」自顧自走在前頭,東看西看了好一會兒,津回過頭,見到幾個人正捧著長長皮質捲軸展開在莫狄納面前,口沫橫飛的解說著什麼,從穿著可知他們是這座寶庫的禦守賢士,只是衣服顏色不同,面孔也和之前的不一樣。
「很好,就它吧!」王發出非常滿意的聲音,然後看向津這邊,「哦,看起來挺有收獲,妳好像特別喜歡這一區。」瞧了瞧她放進推車裡的東西,不禁皺起眉頭:「怎麼盡是一些工具?」
「省力的金鏟子!」津舉起其中之一的收獲,喜滋滋的說:「省堊族人一分力,便可以省我十分力,很划算!」
莫狄納被逗笑了,他單手拿過鏟子,往旁邊未分類、堆得巨大沈重的寶山一鏟,轟隆轟隆的,挖開一個大窟窿,足以埋進十頭大象。
津看得目瞪口呆,這豈止省力,簡直破壞力十足。
「妳挑得這些用具,使用時都需要給予一定的魔能。」莫狄納把鏟子交還女人手裡,並好心提醒。
聽到這話津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啊?虧我很用心的挑了一大車!」
「所有粗重的活兒,園丁侍者都能為妳做到。」莫狄納不以為意。
「很多事情自己腦子想到,手就馬上執行,感覺比較好,靠張嘴喚人來感覺真蹩腳。」津在旁邊嘟著嘴碎碎念。
莫狄納斜睨著她,雙手抱胸,不以為然道:「哦,是嗎?妳應該練習習慣用嘴來達成成就。」
正聊著,一夥人扛來一只非常精緻的水晶櫃,他們小心翼翼開櫃,從中取出一件灰色的衣物,組成質料很奇怪,是由一層層細細密密的鱗狀物疊覆。
來的是另一區寶庫的禦守賢士,他們將衣物恭敬呈上,遞到王跟前。莫狄納取起,直接抖開袍子,前前後後檢視一遍後,罩往津身上,然後細心地替她扣上結釦。罩袍的質地極輕,層層灰色鱗質帶點透明,接觸身體時掠過一種細微奇特的波動,依照津的身形調整成合適大小。
「老公,這什麼?它具有魔力耶。」津瞧著自己身上的袍子,感到奇趣。
莫狄納只簡單地說:「千護鱗索。」
一旁的禦守賢者忙接續說明:「殿下,千護鱗索取自灰甲獸王的甲皮,最刁鑽的位置,以魔寶相煉合,別看它外觀不怎麼樣,防護能力很高,能夠抵擋千萬次的傷害。傳承至今,保護吾族多代族王在多場戰鬥上,毫髮無傷,是非常珍貴的防護裝備。」
「從外頭一層層覆蓋的鱗甲消耗的情況可以直接了解受衝擊的程度,一直以來都專屬帝王護身之極品護具。」
對方強調了很多次,津身上的護甲原屬於帝王,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寶衣,讓她實在過意不去,於是對骨堊王說:「莫,這麼好的東西,你給自己穿好不好?我在殿裡被你保護的這麼好,實在用不到它。而且,有它保護你,我在家裡才不會……」
話沒說完,莫狄納的手卻是隔著披風緊緊鉗住她的肩膀,某種強烈的意志透過那股力道傳來,伴以嚴厲眼神,讓津頓時有些驚愕。就過去經驗,莫狄納會出現這股氣息,僅於提及他的原生家人時,但方才到底是誤觸什麼導致,津不明白,也不敢再吭聲,任由對方給自己穿好千護鱗索。
「殿下穿起來可真英氣勃勃呀!有千護鱗索保護殿下,尊王大可省心。」見王情緒不佳,禦守賢者見風轉舵,發出讚美,打破尷尬。
「千護鱗索很好,完全不需要藉任何魔能,遇到威脅便會啟動。」莫狄納扶握女人肩膀兩側,淡淡地說:「有了防護寶衣,妳可以放心盡情的逛。我保證不會再出方才那種危險意外。」
「莫……」津這才意識到他還在因方才的意外掛意,所以現在執著而謹慎的要想保護好自己。
賢者推開巨大門扇,後頭寬敞空間,陳列巨量寶器,排開在整個場地,有人組裝、有人搬運。
幾名資深賢者口沫橫飛,一一介紹著合適嬌弱女性操控的寶器,可以是大型且威風外顯的、也可以是輕巧而深藏不露的⋯看著呈現面前五花八門、精緻閃亮的武器、法寶,它們各自有著奇妙功能,或駭人武力,但,津發現自己並非真想要一把殺敵利器,而是心中那份缺失的最契合的部分,似乎再也找不回來。
「莫,我累了,想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