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入夜,天色开始变暗,阴云密布,前方天空闪着雷电,直接劈进下方阴郁的黑森林,轰隆的雷声震撼了整个世界。津拉紧护体的千护鳞索,思索着怎么绕开这片雷云,但雷电分布范围很广,加上不熟悉路线,就怕任意改道会迷路。
眼看雷电频繁,让人无法不起退意,津转过头望向来时路,只剩整片茫茫漆黑,实在进退两难,这时雨珠也滴滴答答打落在身上,耳边隆隆作响,她只觉得好孤单、好怕、好想回头,忽然想起莫狄纳给她的传送能晶,可以瞬间传送回主巢的传送点!摸出胸口坠炼,召唤出星点地图,只要做出确认,瞬间就能到家!
但,午夜怎么办?
干脆就让魔龙卫顶替算了!
只要一个动作,便可以远离骇人雷霆,回到温暖的被窝,回到桀和莫狄纳充满安全感的拥抱…津忽然想起,直接让传送用的能晶送她到距离火熔骸炼狱最近的传送点不就解了?当她兴奋的操作着能晶,却绝望的发现,除了主巢与帝园的传送点,就剩几个不相干的据点能够进行传送。这些日子以来,又是腐疫,又是黑暗生物侵袭,偏离核心地区的传送点全都关闭,只能以一般的交通工具前往。津懊恼的捶胸顿足,却也莫可奈何。
轰隆——隆隆隆——…
大雨中,津扬起脸,看着一闪一逝的雷电,脑海中是午夜的身影,他向来严肃的表情会在和自己对上时,流露出自然的笑容;他对待自己时永远都是十分认真的,认真的回答问题、认真的被捉弄;他总是作为自己的后盾,寻找各种解决难题的方法…在津的回忆里,从没有午夜痛苦皱眉、软弱依赖自己的模样…
「午夜…」回想潮依所说的,他总是独自面临魔脉受损后的生活,那不知有多彷徨、有多痛苦。想到这些,津突然有了勇气:「我想成为你能放心依靠、互相扶持的伴侣!就算没有源灵生…」
重新握稳驭兽炼,她一双眼睛如同老鹰锐利而坚毅,注视着周遭环境,「上前!」津大喝,不顾龙马的抗拒,强逼着牠继续向前,洛伊发出嘶嘶的怪叫,接着身躯一拱一伸,闪电般冲刺起来,翅膀震动如蜂,停行自如,迅捷在一道又一道的魔雷之间穿梭。
就这么顺利通过雷电区,他们继续赶路,现今的夜晚黑暗生物猖獗,不要任意逗留陌生陆地比较安全。经过方才的极限运动洗礼,津对驾驭龙马有了突破性进展,她不再拘谨,开始策马前进。龙马的夜视能力仅为中等,为防止遭到夜行生物偷袭,津戴上从宝库偷出来的日夜两用穿视目镜,整个晚上紧盯航路,战战兢兢,不敢松懈;直到天色大白,她终于耐不住疲累,趴在龙马身上睡着,经过桀的拣选与训练,洛伊知道怎么在主人小睡时担任守护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耳闻龙马声声振翅,接着着陆的震荡,把津惊醒,她定神一看,他们停在一处湖边,平静的湖泊,飞鸟翱翔,龙马渴了,找到地方,正低头喝水;津突然也觉得好饿,于是解开包袱,掏出昨天随意塞进袋子里的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简单果腹后又继续上路,感谢老天帮忙,一路顺风,天气也很好,没有再遇到麻烦。
前方地平在线出现一排绵延的黑色山群,远远的就可以看见群山间宛如正在燃烧般,喷发着像火焰的紫红魔光。愣了半晌,津才回过神,赶忙检视手里的感晶,感晶上头显示,目的地火熔骸炼狱就近在咫尺。依照感晶上的指示,她驾驭龙马悄悄靠近…
发光的鲜红色的能量物质像一道道浓稠瀑布,从山体流下,汇聚在山坳间,形成滚动的大型池潭,有一座几乎快跟山一样高大,造型奇特的物体,浸泡之中,它的模样犹如被斩断的多角兽头颅骷髅,被人丢弃在这里。说它是建筑,谁能冒着生命危险在这宏伟量能里工作;说是自然形成,所具备的建筑条件又太过凑巧。
沿着炼狱周围飞行,他们花了点时间才找到位于多个突角汇聚交界处的出入口,津原本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先观察入口情况,却发现那儿一片狼藉,原本的拱门硬是被开成了大洞,满地破碎石块,地上横躺着许多人形和有着四脚的非人生物尸体,从样子来看,不久前才经过一场惨烈厮杀,景象触目惊心;不过,往好处想,看门守卫全都挂了,有人预先帮忙开路,倒省了不少事。
没时间思考这里发生什么事,确认周围安全后,津才在一个距离出入口较近的隐蔽处降落。再次系好护体的千护鳞索,除了日夜两用穿视目镜、还有绝毒口罩,又兴冲冲从包里取出一双巨力手套,那是离开宝库前偶然找到的宝贝,她满怀期待的给左手戴上,却发现,左手的动作竟变得跟乌龟一样慢…津皱眉,脱去巨力手套,左手随即恢复正常,她又把手套戴回去,整只手动作立刻迟钝起来,「什么玩意儿?!这种速度,怎么可能发力?!」她气到,硬逼迫左手去碰旁边的大岩石,不料,一根手指尖端戳到,一层楼高的石头竟然晃了一下,好像石头是空心塑料做的…津瞪圆眼睛,有力,很有力,但是速度慢成这样,实在不敢领教,本来还冀望一拳揍飞敌人,看来有些事情还是留在想象里就好,无奈,只好把手套塞回包里。
再次打点身上的装备,左臂挂瞬缩勾,腰配一把多折螳螂刀,大腿环上几管针剂,口袋塞了一把缠绊种子,最后还有一颗预储魔能的星花炮,别看它小小一颗,外观像花苞那样玲珑,是身上所有装备中唯一威力最大的远攻武器。为避免启动宝库的武藏会惊动贤士给王通风报信,津所带的这些武器都不算精英,除了坦纳多人弱不禁风的身板,实在扛不动更厉害的武器,她也认为囚犯都关在牢里,其实很安全,就仅需要基础防身、躲避巡守,能够顺利通关就够了,顶多在情非得已之下,来个暴力排除障碍的工具。对于这次行动,津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让血隆自己离开,就不会有人因为押送他出狱,而赔上性命。
将星花炮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收进口袋,然后把从宝库带出来的那只包一折,往腰间一缠,成了随身囊袋。整装完成,津对龙马下了指示,让座骑自行躲伏,而后开始行动。
她没有直接往监狱门口,而是先爬上附近的岩坡,在一个隐蔽的地点,取出预先放在口袋里的魔瑚肢,将其一分为二,一个藏在山洞附近,一个则至入手中的地图魔盘,感应到魔瑚置入,地图魔盘被催动了,两者相互起了作用,同时,两块魔瑚肢都伸出一条细丝,很快牵连在一起。
「成功了!」津兴奋的用气音欢呼。
若成功放走血隆,津一点也不冀望那个自私鬼会好心的送自己回到炼狱外面,因此,为避免迷路,之后还能离开火熔骸,她做了一些准备,凭这些日子源灵生与她共享的许多感知、古老玄物的眼界,加上自己对魔瑚的认识和观察,津知道链胞魔瑚具有实时追踪同类,并与其连结的特性,包括从自己身上分切下来的独立体,不只如此,大部分魔瑚都有透析周围空间的能力,她利用地图魔盘作为媒介,好方便认识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不比真的监狱地图好用,但聊胜于无。
要进门得先跨过大片尸体,躺在地上的生物大约十几个,长相奇奇怪怪,唯一像人的种族,占了半数,却和一般垩族人有些差异,肌肤好像吸血鬼一样白惨惨的,透着淡淡青色,却有如同黑烟熏过的眼圈,突出嘴外的丑陋獠牙;而另外一群说不上是人还是怪物,有人的上半身,脖子上接的却是长着短角的怪兽脑袋,驮着似金属又像牙角质地的巨型龟背,两条手臂肌肉异常发达,覆盖了层古铜色铜鳞,四只粗壮的兽腿,令人无法忽视的是,他们背甲上都有一大块符纹烙印,是受到某种使役契约奴役才有的象征…津看懂了,他们正是火熔骸炼狱的守卫,为挡下外敌,尽了命。
骨熔骸守门的竟然不是人,这让津捏了把冷汗,她当初只有想着要应付一般骨垩守卫,顶多能力再刁钻些,因此所作的事前准备完全不相对应。幸好有人打头阵,看来牺牲也是相当惨烈,换作自己恐怕只有打退堂鼓的份。
一跨进监狱内,津随即注意到周身有些许蚊蝇飞起,情况陆陆续续的发生,让人感到怪异,她驻足仔细观看,那不是飞蝇,而是从千护鳞索飘起的细小鳞片,竟然才进监狱防护就启动,说明自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这可把津吓了一跳,她连忙想找掩护,但监狱路口只有一条平直的通路,没有可以伏藏的地方,再说真遇人暗算,凭自己刚刚的状态,早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到底是什么在攻击自己?而且从千护鳞索上鳞片零散脱落的样子来看,并没有特别规律。
握着腰间螳螂刀,眼观四路,一颗心脏在胸膛里怦怦怦跳得飞快,津东看西找就是找不到原因,视线扫过脚边躺着七横八竖的尸体,有的眼睛还睁得突出,实在恐怖…眼睛…津才从刚刚对上的死人眼睛挪开,随即意识到奇怪的事,虽然不愿意,但仍强迫自己回去再看一次…那眼睛果然变了,变得浑浊,不只如此,死人裸露背部整片的鳞皮竟然在跳动…以为发生尸变,津吓得往旁边跳开!
除了她的喘气和莽撞的脚步声,一切静悄悄的,津定神,再次检视,那尸体身上的鳞片比刚刚凌乱,而且出现斑驳,一掀一翻,好似在动一样…不只这一具,其他尸体外表也明显有变化。
「啊!原来如此…」津猛然开悟,所有在炼狱内的尸体彷佛会风化一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受到侵蚀,这监狱竟充斥着将生物刮削得血肉模糊的能量,多亏千护鳞索发挥了作用,更庆幸自己做足防护,没有鲁莽闯进火熔骸炼狱。
潜入异常顺利,有人早在她之前入侵监狱,沿途遗留下许多颤斗痕迹、阵亡的守卫和侵入者的尸体。监牢内的情景惨不忍睹,部分还能维持人样的囚犯,他们身上维持着残弱的魔能,以抵挡磨人的空气;撑不住的,已经被刮削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更多的,只剩下一滩血水尸骨或是残破肉块。尽管内心毛毛的,津仍硬着头皮一间间、一层层的寻找。
火熔骸炼狱好大,她走得心惶惶,越往下层走侵蚀强度提高,鳞片更加无止尽的纷飞着,时间正在倒数,千护鳞索层层迭覆的厚度已经明显少去。
再一次经过一处监牢,确认里面没有东西,津失望的就要离开,猛一抬头,赫然惊见前方有「人」和她一样行在走道上!!尽管已经有人先行清场,但难免有些漏网之鱼,眼前出现一名使役守卫,在看见对方的眼睛同时,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产生痲痹…而守卫一见到生人,浑身瞬燃烧起魔能,带着浓浓杀意朝着她凶猛奔来,糟糕,这里的守卫没有人性,更没有敌我的观念意识,他们只遵从某种指示。
早在发现守卫时,津便直接预防性的向前方撒出缠绕种子,并且抽住螳螂刀,只是痲痹的效力让她后续动作迅速变慢。
守卫踩到满地的纠缠种子,爆出来的黏团物波及附近种子,产生连锁反应,爆成一大团将守卫完全困住,津抓准距离,勉强拨动僵硬的拇指,触发螳螂刀上的一项机关,瞬间螳螂刀弹飞而出,带着冉冉魔光,呈现无数个Z字形削切,将守卫斩成碎块。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痲痹效果退去,津走向前,从尸块上抽回魔刀。
依旧搜寻未果,沿着监狱道路,远远的,津好像看见一个出口,泛着光亮,她高兴的加快速度走去,监狱实在太阴森、太沉闷,让人好渴望阳光和新鲜空气。
那是一个位在断崖边的山洞出口,外边是山谷模样的地形,依旧不见天日,刚刚看见的光源,来自与对山相隔的一条血红色江河,只有一条以巨大石墩排成的长长道路通向对面洞窟。一口气过了江流,进了洞窟,又是很长的隧道,两侧都是监牢。
不若上面几层还有些许光照,这一层的监牢很阴暗,那一个个用石栅栏封住的石窟里更是漆黑,完全看不见里头关着的生物。津不得不靠近栅栏看清楚,她看见一只比象腿还粗壮的脚,布满凸疣的厚皮,很明显是种可怕生物;更多的囚间,只剩枯骨。
就在津专心探找时,前方通道出现了淡淡的蓝光,她定神一看,吓了大跳,一名外型奇怪的守卫正面迎来,像一颗会自体发光的浮球,全身布满放射状的触肢,他的动作很慢,也没有眼睛,全靠触肢和电丝一样的散射魔光,三百六十度完美扫描过整个信道,毫无死角。津开始倒退,从这里到方才的红河谷只有一条路,而且已经走了相当远的距离,如果完全退回到岔路避险后再走一遍,别说费时,同一条路,千护鳞索的寿命就得损耗三倍。空气中损人的能量不断增强,后面的路不知还有多少,津非常珍惜这一身护甲,实在不愿浪费,两旁监狱也没有可躲避的空间。这时,她看见壁面上有一个岩缝,足够她一个人侧向躲进去,外头批垂着黑色茂盛的植物根系可以做掩护,赶忙钻了进去,殊不知,为了节省护甲的消耗,她做出一个致命的错误决定…
钻进石缝后,津忙着拨弄黑色根群,尽可能覆盖隐密,而那些根系似清醒般,缓缓向她聚拢,像在帮忙掩盖。
嘶呼—嘶呼—守卫越来越靠近,它身上自发的清蓝光缓缓布上覆盖壁缝的根状组织,津屏住呼吸完全不敢动,在漆黑中,她突然看见几个稀疏光点映照在自己面前的石壁上,瞬间,津非常后悔自己刚刚贪图方便做出的决定…太迟了,她把自己陷在死路里,再无处可逃。
当几点针点般的刺痒触碰在手臂和脚踝上,津瞬间握紧螳螂刀,奋力挥出…;同一时间,守卫的青光也激强起来!
根系大量掉落同时,强烈的青蓝光芒也瞬间变弱…但津确定的是,自己根本还没砍到守卫,守卫却突然倒了!
捡回一命,津赶紧从岩缝钻出来,看着原本覆盖岩缝的植物根系散落在守卫身上,守卫圆滚庞大的躯体逐渐消风,干瘪虚弱。
虽然莫名其妙,但津不再逗留,沿着隧道继续跑去…没有注意到刚刚躲在壁缝时,自己身上的护鳞,一片也没脱落。她远离后不久,守卫瘫软的身子动了几下,数条黑色根形组织从守卫的身体底下爬出来,是真正将他制服的。
长长通道的尽头处是一个漆黑的险降坡道,从这里开始魔瑚搜集显影在魔盘地图上的信息,部分区域是混杂不清的,而且每一次重新显影都会变化,不光是地图,链胞魔瑚相互牵引的丝线也开始变得模糊、断断续续。
看了看下方道路,津牙一咬,放弃地图上的魔瑚,搁在最后还能与监狱外的魔瑚作连接的角落,自己则往下继续走去,并用螳螂刀在几处壁面留下记号。
「难道血隆被关在最为艰困的这个地方,被特殊东西压制住了,所以离不开?」她大胆推测,这个地方魔压不小,紊乱的魔气冲击出怪异的流动,让人觉得窘迫不舒服,连守卫都不再出现。
这是最后一层,连守卫也不出现的楼层,漆黑的宛如阴森洞窟,里头相当安静,「唉唷…唉唷…」不时传来几声囚犯痛苦的呻吟,恐怖回荡;一根根不规则、粗壮的栅栏分隔出牢房与走道,走进去需要勇气,感觉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从暗处冒出来。
血隆一定就在这里,赶紧找到人就可以出去了!津努力压制住恐惧,不断给自己打气,继续小心的一间间寻找。
护鳞纷飞的厉害,抱持高度的希望也逐渐渺茫…这一层竟然也找不到人。想到可能还有更深的楼层,津的内心真是抗拒到了极点,但都到这里了,事情也还没有解决,她不能就此放弃,努力找着通往更深楼层的道路,但,找遍各处,只剩一条近乎垂直的向下信道,那信道相当诡异,像某种生物胸腔一样,会呼吸般一涨一缩,最可怕的是,那涨缩的出口好似贲门,只容许进去,不能出来,随着每次张开更可以直接看见通道下方是片通红如血的滚动液体,只怕下去就永远回不来了。津一点也不认为那里会关人,抗拒着不想冒险下去。
她只能回头再仔细找,过了一个弯,接着津发现自己又回到原处,依旧毫无收获,千护鳞索犹如烧掉的纸张,护鳞飞削极快,眼看几乎快去了大半厚度,却迟迟找不到血隆的位置。对抗周围蚀人的魔压让她疲累了,精神磨耗使意志变得薄弱…想到努力至此,却要这么铩羽而归,她快要受不了了!
「血隆!!」津提起肩膀,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你在哪?!」清亮的声音划破死气沉沉的环境,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我带了东西,要来帮你出去的!!」此话一出,原本死寂的监狱瞬间激烈骚动起来。
栅栏被一双双手握住疯狂摇响,声声吼叫、踩跺,引发空气与地面震动,刚刚看似濒临垂死的囚犯,突然都活过来。她这一喊意外引起监狱暴动,津害怕的环顾周围,这些囚犯虽然都有俘锁镣铐,此刻为了能出去,卯足了劲冲撞、拉扯,监狱里的痛苦让他们极度渴望脱离,他们冲着津目赀欲裂、面目狰狞,让她心底发毛。许多囚犯反复扯动捆绑四肢的粗重魔链条,唰锵!唰锵!墙面不断有砂石喷落,好像隔着栅栏也能随时冲出来伤害自己,她的直觉是正确的,这区域关的都是非常危险的等级。
突然,津感觉到身后异样,立即转身面对…
「哦贺贺贺贺!」隔着牢栏,一个囚犯满身泛起诡异魔芒,积蓄起超乎常能的力量,手上的镣铐明显已限制不了他,出现崩裂。
真是完全失策,还以为囚犯关在监狱里危险很少,怎也没想到,这最下层里的牢犯凶蛮程度与武力等级远远超乎常识。危机直觉在脑中叫嚣,津想都没想,转身就跑,边跑,边抽出腰间螳螂刀,一路斩断从两旁牢狱伸出来的拦阻,前方出现岔路,眼前壁面映射出刺眼蓝光,急速变大,津没命地将藏在袖里的瞬缩勾甩往转角深处,伸出的爪勾抓住物体很快一缩,瞬间将她拉走,同时间那强蓝光风驰电掣而过,威力震荡整层监狱…
利用瞬缩勾逃开魔波攻击轨道,津还攀挂在栏杆上,耳畔尽是自己的呼喘声,她回头观望敌情,背后栅栏里却悄悄浮现一张狰狞、布满裂痕的脸,他从栏杆间穿出一只手,将津的手连同栏杆一起狠狠抓住,那每根指甲竟像一根根长长刀刃一样,津吓了大跳,还来不及反应,在她看不见的背后,另一只带着长刃般指甲的手正朝着心脏位置刺来…